❈西服❈
我知道,现在的我很像一具尸体。
在助北部夺下西部血族的统领权后,伤口自喉口斜劈向肋骨,几乎触及心脏,这副躯体终于无法继续支撑向前,我不得不暂时停下。
我回到了这所公寓,在这里,我曾经只作为Evan度过了大学时代。那是一段相对来说平静的日子,于是我以为这里能让我适应这些多出来的时间。
但我失败了。平静反而痛苦。
世界与往日的它并无不同,就像幅精心描摹的素描,除了带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空虚。
于是我穿上了一身西服,一种试图用来区分权力与阶级的产物,对我而言,是确认自己还活着的东西。
❈剧本❈
我从床上爬起,坐直在沙发上,好遮盖灵魂上的数个大洞,它们分别属于争斗、筹谋、痛苦和繁忙。我依赖了它们二十多年,也许这是世界设下的陷阱,但那又怎样。
我当然知道这是种幼稚的自我保护,因为一旦觉得积极的东西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真的看不见了。
可积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找了很久也没能找到。相反,我找到了它,一个小机器人,穿着带红心的毛衣,用她的声音说话。更准确些,那声音含混着许多时刻的她,快乐的、悲伤的、带着恨意的、故作冷漠的。
❈机器人❈
我穿西服不好看吗?我问机器人,也问她。
也不是那样的。她答得有些别扭。但你可以试着穿点别的。
我想不到除了养伤外,其他要做的事。我告诉机器人,也告诉她。
怎么会没有,楼下二十米就有一家咖啡店,据说他们家的黑咖啡很好喝。她答得颐指气使,仿佛是当地的居民。
我依照她的话,走到街上,花二十分钟时间等待一杯新鲜的黑咖啡。回到公寓,翻看那本很久之前写下的剧本。打开常年紧闭的窗户让微风吹进来,为点灯者点起街边的路灯而小声欢呼。
那一瞬间我问自己,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答不上来,但我很高兴自己终归没有全然理性,偶尔由着性子来到底是惬意的。那就暂时把这当成新的目的地吧,总比没有好。
给金属与塑料制成的东西赋予感情,上演梦幻般的自问自答。我很难相信自己正在做着这样,但又确实地做着。
我感觉到灵魂正在愈合,并不断借此回到某一段时光。不是特定的某一段,只是它们恰巧拥有共性,世界以她的出现为界,变得不同。快乐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楚,我只求货真价实。是啊,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就这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