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置剧情❈

眼前是音响设备、道具和服饰,周围有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同时前台彩排队伍试音的声音不断传来。

伴随着现场导演的指挥,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

被这样的氛围感染,我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工作人员:“彩排视频导出来了,电脑我放在这,你可以看看。灯光、机位有需要调整的话,找我沟通就行。”

被一股力量拉扯着,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后,我终于站稳脚跟,缓缓睁开眼。

只见四周云雾缭绕,脚下江河纵横,点点阳光自云层中洒下,风景宛如诗画。

我:“我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

一列仙鹤从我身侧悠然飞过,盘旋不止,昏暗的舞台还是不见踪影。

我呆站在陌生的山川之巅,回想起刚刚屏幕中那莫名的闪烁,那奇怪的夜光宝盒,一个念头不禁冒出来——

难道我穿越了?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我是要轰轰烈烈投身情海,还是压抑本性重生复仇?

我会有金手指吗?会不会突然天降一个系统跟我绑定?

我:“等等,先别激动,也有可能是个梦吧……”

前不久我和满满他们报名参加光启市第一届work—kingband大赛,从选歌选主题、再到定制服装日夜排练,我们付出了不少心血。

即将登台的紧要关头,我该不会是因为压力太大昏睡过去了?

胡思乱想间,一个缥缈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此去重返,结队取经,乃是天命所定,不可违抗。唯有历经劫难,集齐八十一宿缘,方可取得真经,重返现世。”

语毕,坠落感忽然袭来,但我还未叫出声双脚便踩到了地面。举目环视,已经身处深林之中,再一定睛,手里还多了根眼熟的长棒。

刚刚那个声音在说,要取得真经,才能回到现世?

手里的长棒刻有细腻龙纹,通体闪烁着淡淡金光,我举起它,敲了敲自己的头。

我:“好痛,不是梦。”

所以,我真的穿越了。

视线下垂,我再一细看,自己腰间系着一条虎皮裙,裙上居然还挂着四只小玩偶——

一只粉色小猪、一匹小白马、一只脖子上挂着珠子的白发小妖。最后,还有一只头戴毗卢帽,身穿袈裟的蓝色小鸟。

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验证一下,那帽子下,是不是一个光溜溜的——

就在我要掀开小鸟帽子的当口,它扑腾了一下,紧紧护住自己的帽子。

???:“你这泼猴,竟敢对为师不敬!”

我:“玩具小鸟居然会说话?!”

而且,泼猴、长得极像金箍棒的长棒、虎皮裙……先前的猜测隐隐成真,这里果然是西游记的世界,我变成的莫不是孙悟空?!

说起来,小时候我总是不依不饶地缠着外婆给我做虎皮纹裙子……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再说了,当一回孙大圣上天入地,不亏不亏!

我深吸一口气,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

我:“小蓝鸟,我真的是孙悟空?”

蓝三藏:“顽猴,又给为师瞎取绰号!我蓝三藏到现在还没念紧箍咒,真是佛心仁厚!”

小蓝鸟扑扇翅膀,勃然大怒,更加印证了我的身份。见它这番模样有趣,我也起了捉弄的心思,既然它自称为师,我就叫它师傅吧。我顺着话头改了口。

我:“蓝师傅,发生什么事了?你和他们……怎么都变成了小玩偶?”

蓝三藏长叹一声,鸟脸上竟流露出几分沧桑。

蓝三藏:“此次西行的九九八十一难,第一难便是我们师徒小队被天罡咒所封印!你的师弟师妹们,如今只能偶尔发出一些声音。而我,堂堂一介武僧,当下却手无缚鸡之力。”

我:“这可怎么办?师傅可知道破解封印的法子?”

蓝三藏:“咳咳,为师暂时不知。但取经事大,耽误不得,只能先委屈你带着我们向前走。不过徒儿你放心,为师绝不会让你独闯八十一难。

毕竟那五个极度凶险的地区,可能要经历九死一生……你带着我和你师弟师妹,我也实在不放心……”

小小的鸟嘴一张一合,滔滔不绝,表情大义凛然,我忍不住打断了它的长篇大论。

我:“所以师傅,如今该怎么办?”

蓝三藏面色一僵,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废话有点多,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蓝三藏:“徒儿别怕,我特意请如来佛祖相助,搬了些救兵来助你一臂之力。”

我:“救兵?”

言出法随,天际霎时间降下几道异彩光芒。光芒散去后,我看清了数位来人的身影。

我还在暗自思索,一直站在人群最后的那一位微笑着开口了。

??:“大圣向来是言出必行,信誉卓著。想当年她大闹天宫时,曾到访过我的幽冥地府。那时她将花果山的猴子猴孙从生死簿上划走,与我许下诺言……说是欠我一个人情,来日再还。如今,大圣又欠我一次人情了。”

我:“呃……”

生死簿?那么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的神祇,必定是阎王无疑了。

我正想说护送取经一事是蓝三藏相托,与我无干。阎王却又笑了笑,将我的话恰到好处地闷了回去。

阎王:“再多欠些也无妨,此去西行路途久远,我们来日方长。”

我挠了挠脑袋,变成孙悟空虽然能体验腾云驾雾、变幻无穷的乐趣,但现如今要和这么多神仙打交道,也实在让人伤脑筋。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白云深处的虚空之中,祈祷此时千万别再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大仙,来跟我讨债才好。

蓝三藏:“既然诸位救兵都已到齐,就不宜再耽搁时间了。”

蓝三藏抓住机会,猛地鼓起双翅,从显圣真君的刀刃上挣脱。

它理了理袈裟,鸟脸上堆砌出深深的笑意。

蓝三藏:“大家都是老相识了,此次西行,我们一路上携手并进,必将斩妖除魔,战无不胜。”

阎王淡然一笑,看向蓝三藏的眼神却是捉摸不透。

阎王:“无妨。我们的任务是求取真经,想必三藏师傅已经做好了牺牲小我,顾全大局的准备。”

我挠了挠脑袋,变成孙悟空虽然能体验腾云驾雾、变幻无穷的乐趣,但现如今要和这么多神仙打交道,也实在让人伤脑筋。

❈暗夜鬼泣❈

我与阎王沿着既定路线,在荒野中朝着驼罗庄的方向进发。

我感到脚步落在土地上的声音越来越沉重,阎王那边却气定神闲,终于忍不住了。

我:“阎王位高权重,平日出门时少不了有步辇代步吧。没想到脚力如此强健……”

如今我也被人尊称一声大圣,不好意思直说自己的腿脚已经酸胀难忍。阎王却放缓脚步,递来一个了然的眼神,仿佛已经把我看透。

阎王:“步辇的行进速度太慢,遇到紧急事务时,我也时常步行。这天气确实闷热难耐,我们在前方树下可以稍作歇息,我恰好带了些水。”

我:“阎王竟考虑如此周全,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加快脚步来到大树的阴凉下,席地而坐。阎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水囊递给我。

我:“多谢阎王爷赐水!”

阎王:“私下场合,大圣不必多礼,唤我陆沉就好。”

我:“陆沉……?这是你行走江湖所用的名字吗?”

陆沉:“嗯,有个人间名字,与大家相处方便一些。”

稍作歇息之后我们重新启程,我的状态已经焕然一新。不多时,我们便踏入驼罗庄。

只是傍晚时分,整个村庄却显得异常安静。村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唯有一盏盏悬在门外的灯笼亮着,像山野之中的零星鬼火。

我:“这里怎么感觉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难不成我们一不小心踏进了鬼界?”

陆沉没有把我的话当做玩笑,红色的瞳眸里光华流转,一须臾后,摇了摇头。

陆沉:“我暂时没有觉察到异常的死气。”

我琢磨着陆沉的这句话,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我:“暂时?是什么意思?”

陆沉若有所思地扫视过空旷的街道,目光停顿在一盏烛光黯淡的灯笼上。

陆沉:“我感觉得到,这座村庄的村民当前并未真正离世,但也已经气若游丝。现在看来,此等状况与先前生死簿字迹模糊的情形不谋而合,其中必有蹊跷。”

我默默点头赞同,陆沉曾和我说过,当初就是为了调查生死簿上驼罗庄那页模糊一事才来到人间的。

听闻村民们徘徊在生死的边缘,我心中一紧,再望向那些在夜色里摇曳的灯笼,脊背上渗出浓重的寒意。

驼罗庄坐落在山谷深处,易进难出。随着夜幕降临,寒露渐重,我们急需寻一户人家借宿。

然而看眼前这派景象,也不知有没有村民愿意将门户对陌生人敞开。

我和陆沉挨家挨户敲门,都不出意外屡屡被拒之门外,甚至有些人家听到敲门声后,便骤然熄灭屋内的灯光。

眼看快走到村尾,我有些无奈,随手将金箍棒架在肩上。

我:“陆沉,你介不介意今晚跟我一起露宿街头,凑活一宿?”

陆沉笑了笑,水月色的天光淌进他的眼底,仿佛两块温润的红宝石。

陆沉:“与大圣一道露宿,相依取暖,有何不可。若是大圣怕凉,我的冕服外袍足以裹下二人。”

我意外陆沉的主动,反应过来时脸颊已经有些发热。

我:“诶,你看,前面还有一家亮着灯的门户,不妨再去碰碰运气吧。”

陆沉微微颔首,于是我们走上前去。

来到这户人家前,我刚准备抬手敲门,屋内晃动的人影便慌忙要吹熄灯火。

陆沉轻轻一弹指,那灯火竟无论如何也吹不灭,那抹人影更是惊慌失措。

人影在跳动烛火的映照下张牙舞爪,显得十分可怖。那人仿佛终于认定屋内有邪祟,急吼吼地开门想要逃离。

随着门应声而开,我看清这是一位老妇人。我和陆沉连忙拦在她身前,将她搀扶住。

陆沉:“老人家勿要害怕。”

陆沉轻轻一挥手,屋内的蜡烛随动作熄灭。

陆沉:“瞧,这屋内的邪祟已被我们驱散了。”

我:“是的,您别怕!我们会保护您的。”

陆沉:“哎呀,恩人啊!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老人家眼里闪着泪花,膝盖一软甚至想要跪谢,我一阵心虚,连忙扶她起来。

我:“老人家,您客气了。”

陆沉:“嗯,我们只是两名过路之人,顺手相助而已。”

老妇人:“不不,要是没有你们,说不准老身就……”

老妇人话到嘴边戛然而止,像是忌惮什么似的朝四周看了看。

见周遭风平浪静,她又擦擦额角惊出的汗水,粗粝的手掌牢牢攒攥住我的手心。

老妇人:“天那么晚了,附近也没有客栈,老身看两位恩人刚才敲门,是想要借宿一晚吧?”

我:“如果不麻烦的话……”

老妇人:“不麻烦,不麻烦!快进来吧!老身儿子的房间正好可以留给二位。”

老人家热情地迎我们进屋,安排我们在木桌边上坐下,稍事休息。

木桌上摆放着一根燃烧得正旺的蜡烛,盈盈火光照亮四周,四壁墙皮有些剥落,墙角堆放着几把农具,旁边有两双男子的布鞋。

这是户普通的农家,只不过屋里只有老人一人的气息,老人的儿子去哪儿了?

在我和陆沉打量屋子的间隙,老妇人很快为我们端来两碗热茶。

老妇人:“两位恩人,快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我和陆沉接过茶碗,交换了一个眼神。

陆沉:“老人家,我们初来乍到,能跟您打听一下驼罗庄这里的情况吗?”

老妇人:“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其实我们很奇怪,为什么村里家家户户都如此戒备,天色未晚便纷纷闭门歇息?”

老妇人先前热切的态度突然犹豫起来,她看着我们的眼神闪烁不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

老妇人:“老身看得出来,你们二位都是身怀绝技的好人,所以才敢告诉你们。我们驼罗庄原本是个平平安安的地方,三年前,却突然来了个神出鬼没的大魔头。”

我:“大魔头?什么样的魔头?”

老人失望地摇了摇头,又有些警觉似的压低了声音。

老妇人:“它长什么样,从来没有人看清过。每次出现就是一阵风刮来,掳走村里的青壮年……之后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说到这里,老妇人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老妇人:“半个月前,老身的儿子好好在庄稼地里干活。那天中午,老身给他送饭去,突然……突然一阵黑风刮过来,人就没了……”

陆沉和我对视一眼。我见老人眼角泪光点点,起身轻抚她的脊背。

我:“老人家请放心,我们这次来就是要设法引出那个魔头。我们一定会将它降服,救出您的儿子”

老妇人:“多谢二位恩人!你们的大恩大德,老身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老人家千恩万谢之后,回房休息去了。我与陆沉四目相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大包大揽,还没征求过阎王的意见。

我:“陆沉,如果我说,想请你帮我一起救出村民……我要的是不是太多了?”

陆沉:“无妨,我也想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我:“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

我犹豫着打量了陆沉一番,端方的冕服、斜斜的烛火将他的面容勾勒得更加浓郁深刻,颇为养眼。

我:“只是可能要小小牺牲一下阎王大人的仪容。”

陆沉从容不迫地抿了口茶水,又淡淡摆手。

陆沉:“我明白你的打算,不过,大圣换装后想必也能冒充青年,为什么是我呢?”

我:“我若是冒充青年,其一,不便开口,其二,一旦宽衣解带就会露馅。谁知道那魔头图谋什么,我们当然要做好万全准备。如阎王这般俊朗的男子,才是最佳人选呐。”

我也不确定阎王吃不吃这一套,总之先极尽恭维,再拍拍胸脯夸大其词。

我:“放心,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一定会让你全身而退的。”

陆沉:“大圣英武,我自然是放心的。”

陆沉状似认真地点了点头,若不是我看得目不转睛,险些就错过了他唇角那抹略带无奈的微笑。

❈洞窟诡术❈

第二回:施妙计入洞见赤蟒

第二天一早,我就向屋里的老人家借了一身她儿子的粗布衣服,给陆沉换上。

陆沉倒是十分配合。换好之后,我忍不住绕着他转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

柔软粗布包裹着挺拔结实的体魄,倒是将之前藏在宽松冕服下、未曾示人的强劲感凸显了出来。我不由啧啧赞叹。

陆沉:“如何,可还符合你的预期?”

我:“英俊程度超出预期!只是您这气度实在难以掩盖,像是哪位大老爷下乡来视察民情。要不然,咱们笑一下?”

陆沉一愣,随即上前,靠近我耳边低语。

陆沉:“我平生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请求。不过……倒也并无不可。”

阎王听完我的建议,十分配合地眯起眼睛微笑,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我要是魔头的话,感觉抓你等于抓了个行走的圈套,能不能自然点呀?”

此话一出,陆沉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对对对,这样笑就自然多了!保持住!然后,让我再来给你化个妆……”

为了让阎王看起来更符合普通村民的身份,我先是弯下腰在他的鞋子上涂了点泥水。

我又搓搓手掌,把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打毛了几分,又把发髻调整得松软了些,最后在其中精心地装饰了几根杂草。

大功告成后,我特意拉着陆沉来到屋主人的铜镜面前,让他看看自己的新形象。

镜中,一向整肃的阎王爷总算多了几分慵懒亲和。他的红瞳有些不可置信地上下游移,暗藏着无所适从的神色,竟有几分可爱。

我:“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接地气?咳咳我是说,粗服乱头,不掩国色。”

陆沉注视着镜中被改造后的自己,嘴角的弧度似乎更明显了些。

陆沉:“早就听闻孙大圣会七十二般变化,没想到对凡人的妆点之术也颇为在行。如今,恐怕连冥府的同僚都难以辨认出我的模样了。”

我:“阎王爷您过奖了,我还是头一次为神仙化妆呢!”

陆沉微微挑眉,很快又冲我笑了,眸中流淌着点点柔光。

陆沉:“那便是我的荣幸了。”

根据老妇人提供的消息,我们在那阵黑风经常出没的地点里,选了其中一条最为偏僻的小径。

一切准备妥当,我们两人静待天色变暗。夜幕降临后,我们出门踏上了那条小径。

陆沉微微佝偻脊背,背着农具走在前面,我则悄悄地在他的身后跟梢。

不知走了多久,“呼——”,原本风平浪静的乡间小道忽然卷来一阵黑风。

那阵黑风铺天盖地卷了过来,未等我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陆沉就被卷入其中。

我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一头扎进黑风,伸出手紧紧地拽住了陆沉的衣袖。

陆沉反应迅速,反手攫住我的手腕。就在这时,那股强大的力量将我们两人同时卷走。

周围的景象飞速旋转,眩晕感让我无法思考。等到黑风的呼啸声逐渐减缓,我重新睁开眼睛,我们已经被带到了一个阴森森的地牢中。

这个地牢阴暗潮湿,我紧紧皱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血腥的味道,仿佛能拧出一股脏水来。

???:“哎哟——”

虚弱的呻吟声在地牢里回荡,我回头望去,才注意到这个狭窄的地牢里关押着许多人。

他们每一个都脸色蜡黄,脸颊深深凹陷,四肢被带有荆棘的藤蔓捆绑,显然已经遭受了长期的折磨。

我:“你们怎么了?”

这群被关押的人大都奄奄一息,身边一名村民神志尚存,见我们到来,挣扎着开口。

村民:“你们……你们是刚被抓来的吧?那个魔头……她每天都会取血……最喜欢取新人的血,你们要小心……”

对方回答完我的问题,整个人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头歪在一边不再应声。

我:“……看来,是个喝人血的妖精。”

我看向陆沉,压低声音说道。他的眉头也跟着深深蹙起。

陆沉:“难怪驼罗庄村民的生死难定,原来是有这种杀孽在作祟。人有精魂、血肉,二者互相滋养。

此妖抽人鲜血,损人肉身,又使人不至于毙命。即便放在地府,也称得上是相当严酷的刑罚。”

见陆沉神色凝重,我却忍不住脑洞大开,好奇地追问了下去。

我:“在地府也算相当严酷吗?那地府真的有十八层地狱吗?每一层的刑罚都不一样吗?”

闻言,阎王露出了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

陆沉:“大圣光顾的那一次,大约只顾着涂改我的生死簿了。没能带你仔仔细细逛上一圈,是我未尽到地主之谊。

大圣如此好奇,下次你去的时候,我必定亲自带你好好参观一番。”

我听出话里有话,连忙干笑了两声。

我:“哈哈,好说好说。咱们还是先捉妖精要紧啊!”

说完我们两人施展法术,松开了紧紧捆绑所有人的藤蔓。但因为众人都失去了意识,只有一名青年对此有所反应。

他睁开眼,惊愕地看着身边的情形,似乎无法相信眼前的突变,那道惶恐的视线最终落在陆沉身上时,却忽然顿住了。

青年:“你穿的衣服,是我娘做的……”

我微微一怔,看来这位青年就是借宿给我们的老人家的儿子。

青年:“你、你们也是被抓来的驼罗庄人吧?快跑吧,这里不宜久留!”

这时候,陆沉手指划过自己的面庞,转眼间变回气定神闲的模样。

陆沉:“为了潜入这魔头老巢,我们大费周章,怎会轻易离去。”

我也自信满满地抽出自己的金箍棒,随声附和。

我:“我们要把这里的人都救回去,你先歇息歇息,在旁边看出好戏吧!”

青年听闻此话,激动之下竟然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我:“……可惜,前排看戏的机会没有了。”

我和陆沉正要合计转移村民的事,一名白衣女子恰好端着一个血碗走进了地牢。

我有些心急地看了陆沉一眼,好在他眼疾手快,食指暗中弹动施法,把村民们都隐匿起来。

接着,我和陆沉迅速化作两只小飞虫,藏入角落。白衣女子并未发现异样,娴熟地打开地牢的锁链,准备取血。

“啪——”地一声脆响,女子望着空荡荡的牢房手中的碗在惊吓中不慎坠落。

她惊慌失措地折返回去,想来是发现牢里空无一人,回去禀告的。于是我和陆沉紧随其后,飞进了一座大殿。

不同于先前的地牢,殿内弥漫着浓郁的香气,一人身着黑纱,慵懒地伏在床榻之上,身下似乎还压着几枚鹅卵石一样的东西。

侍女:“主人,大事不好了!您抓来的那些村民,全都不见了!”

床榻上,那个身着黑纱的女人猛地坐起,脸上满是惊愕。

黑纱女:“你说什么?”

侍女:“我去地牢取血时,牢门是锁好的,只是里面的人都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侍女带着哭腔重复着。听闻心血就这样化为乌有,那黑纱女瞬间失去了冷静。

她似乎愤怒至极,身上的黑纱如同蛇皮般层层蜕下,最后竟化身为一条巨大的蟒蛇,原来是只蟒蛇精!

她疯狂地四处摆动巨大的尾巴,将洞穴内的一切砸得狼藉不堪。

我:“糟糕,这里要塌了!那些村民还在地牢里!”

眼看着洞穴内四处飞石,摇摇欲坠,我担心建筑坍塌伤及那些无辜的村民,顷刻做出决断。

我:“陆沉,我回地牢救人,你快想个法子让那蛇精别再作乱了!”

得到陆沉的应允,我立刻返身回到地牢救人。不出所料,这里已经坍塌了一角,我急切寻出那些被困的村民,将他们送出去。

很快地牢就不再震动了,想必陆沉已经击退了蛇精。但地牢中还有几个伤势尤为严重的,被压在大石头下面,我一个人很难搬动。

心急如焚之下,时间变得尤为漫长。不知过了多久,陆沉才气定神闲地出现在地牢门口。

我:“阎王爷啊你可算来了,快来帮我……”

陆沉走上前来,看了看我面前几个伤势很重的人,微微摇头。

陆沉:“每人命中各有劫难,我们已经尽了人事,此外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

我:“……可能你说得对,但他们还有气息我实在做不到视而不见。”

听懂陆沉的弦外之音,我感到一阵难过,只好更加奋力地扒开废墟。

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巨石的滚动声。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那声音却已近在咫尺。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陆沉眼疾手快,猛地将我推开!

砰——巨石重重地砸在他的肩膀上,而我幸免于难。

我:“陆沉!你还好吧?”

我惊魂未定地连忙跑到陆沉身边,查看他的状况。他却只是风轻云淡地摆摆手。

陆沉:“无碍。”

确认他确实无恙,我这才松了口气。来不及和他多寒暄,继续回到废墟中救人。

大约是看到我如此执着,这一次,他没有袖手旁观,动动手指就帮我抬起了石头。我成功地从缝隙里拉出一个村民。

如此往复,好不容易救助完所有村民,我气喘吁吁地坐下休息。对上他的眸子时,我复又想起刚刚的千钧一发。

我:“陆沉,你又如何得知,刚才巨石滚落便不是我的命定之劫?”

阎王闻言微微扬眉,慢条斯理地拂去袖上的灰尘。

陆沉:“当初大圣已将自己的名姓从生死簿上划去,我无从窥见大圣的命数。不过你也可以理解为,我这么做是出于同行许久的微薄情谊。

又或是理解为,我想让你再多欠我些人情,等时机合适时,再向你讨要偿还。”

笑容僵硬在嘴角,我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我:“请阎王爷帮忙做事,债自然要还的。只是不知道我这徒有其表的大圣,有什么地方是堂堂阎王爷用得着的?”

陆沉平静的眼波中,仿佛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波澜。

陆沉:“经年日久,总能找到的。”

❈生死为役❈

第三回:巧打听知晓蛇七寸

将救出来的村民送回驼罗庄后,已是第二日的清早。

考虑到那条蛇精许久未饮人血,元气不足,我与陆沉决定在正午时分,趁其不备,将它一举拿下。

我们沿着先前那条小径上留下的痕迹,再次踏入了蛇精的洞口。

尚未深入,头顶的石子纷纷砸落,洞穴深处传来了隆隆巨响。随着响声越来越近,陆沉牵住我的手腕,示意我驻足。

于是我停下脚步,只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巨蟒的轮廓隐约浮现在黑暗中,它以奇怪的姿势盘着身体,偶尔扭动的尾巴透露出一丝焦躁不安。

陆沉悄然提笔,对着蛇的方向甩出一串黑墨。

黑墨在空中幻化成一串文字,像锁链一样缠绕在蛇头上,蛇的灵力瞬间变得不稳定起来人形与蛇形之间不停变换。

很快,它回头发现了我们,碧绿的瞳孔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意。

我:“小心!”

它猛地扑向陆沉,尖锐的獠牙直刺脖颈,意图一击致命。

而陆沉眉头紧蹙,身形一闪,灵巧地避开了黑蛇的攻击。他并不急于反击,而是从容地抽出判官笔,不断用毛绒绒的笔尖挑衅巨蛇。

巨蛇越发狂躁,它穷追不舍,绕着陆沉盘旋,不惜撞下洞内大大小小的石块,直至蛇身几乎将自己完全缠绕起来。

陆沉:“大圣。”

陆沉暗示我时机已经成熟,我立刻紧握金箍棒,瞄准蛇的七寸之处,一棍重重地砸了下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蛇身猛然一震,随后无力地瘫软在地。

出乎意料的是,那蛇竟然没有立即死去,只是耗尽了元神,缩小成了一条气若游丝的小蛇。我有些纳闷地看着手中的金箍棒。

我:“自从我掌握这金箍棒的使用方法以来,还从未失手过。难道是我刚才疏忽了,没打中要害?陆沉若有所思地眯起剔透的红瞳。”

陆沉:“不。是此蛇的命数未尽。”

我:“它竟然……命数未尽?好人尚且生死难料,祸害倒是板上钉钉地遗留千年。你这生死簿好不讲道理呀。”

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接着轻轻托起那条萎缩成蚯蚓般的小蛇,让它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仿佛是他饲养已久的宠物。

陆沉:“蛇喝血,与人食肉、鸟吃虫一般,不过是天道常理。况且它还在养育后代。孰善孰恶,谁又能一言蔽之呢。”

顺着他的视线,我终于看清了蛇窝里的东西,是两枚蛇蛋。我一时语塞,不知从何反驳。

陆沉将小蛇的修为尽数取走后才放回原处,那蛇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缓缓向着它的后代游走而去。

陆沉带着我缓缓走出了阴暗的蛇精洞府。我微微眯起眼睛,重见天日后,阳光分外明媚,山里的空气也格外清新怡人。

小径旁,一只野兔正在悠闲地啃食着苜蓿草。微风拂过,它的耳朵轻轻颤动。

我们没有腾云驾雾,而是选择步行下山,享受近日来难得的宁静。

我正深陷思考中,陆沉的轻笑声随风传来。

陆沉:“大圣是还在思考刚刚那番话吗?其实不必深想也罢。”

我偏过头看向陆沉,不解其意。

我:“其实我觉得你说的话也有那么些道理为什么不必深想?”

他的唇角轻扬,视线描摹着森林的轮廓。

陆沉:“生来如此就是对的吗?对错的标准谁都无从定义。世间万物,无非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而已。

现在这条蛇,要为它过去饮人血的行为付出代价,为它所犯下的罪孽偿还百世。这未必比一死了之更容易。”

突然间,一只黄鼠狼从草丛中蹿出,一口咬住了野兔的后颈又迅速蹿入山洞。

我莫名打了个冷颤,也被陆沉的话一时间弄得有点头脑发闷,只能愣愣看着他。

反倒是陆沉又笑了笑,似乎早已看穿了我的困惑。

陆沉:“我并非为此妖开脱辩解,人各有命,妖也如此。它未能敌过自己的本能,如今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陆沉的话似乎拨开了我心中的云雾,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无论如何,那些村民总算是活了下来可以继续享受生活,陪在家人身边了。”

陆沉的表情似乎顿住一瞬,微微眯起的双眸中闪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陆沉:“你真的这么想吗?”

我心慌了一瞬,还是慢慢点了点头。

陆沉:“我已经看到他们的命途了。度过这次劫难后,他们仍会早逝。”

我惊愕不已,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我:“为什么会这样……”

陆沉微抬下巴,我随着他的示意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层灰色的帷幕,低垂在天边。

陆沉:“驼罗庄的瘴气满溢,这里的村民其实早就被毒气侵体。蛇精到来此处后,在修行时吸收了不少瘴气。

又在吸食村民的血液时,无形中帮他们稀释了毒分,才延缓了他们的毒性发作。往后这些村民……恐怕迟早会面对既定的命运。”

陆沉没有说下去,而我已经了然。我沉默思索一阵,又忍不住想开口。

我:“那这瘴毒再无可解之法了吗?”

陆沉不置可否。

陆沉:“大圣,你还想再次改变凡人的命数吗?其实我早该想到,生死簿上的字迹虽然模糊不清,但结局仍是早已注定的。如今驼罗庄的村民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走向那早已注定的终点。”

我心下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感到陆沉的视线久久地落在我的脸上。

陆沉:“大圣,你问起这些,是不是有些后悔了?”

我叹了口气,心头不知怎么又涌起一分怅然。

我:“也说不上后悔,只是我也逐渐明白,知晓所有的命运节点,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我看向陆沉,他的眉间掠过一丝微妙的情绪。我忽然福至心灵。

我:“不过,现在有两个人一道分担这份沉重的心情,总比你独自承受要好,不是吗?”

陆沉眉头微蹙,一抹困惑闪过眼底。

陆沉:“大圣此言……为何觉得我会感到不安呢?”

我:“目睹过世间诸多生灵的命运,却是只能旁观,不可插手。即使是与自己有所交集的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向预定的结局……我以为,这对你而言是一种残忍。”

话说出口,我猛然觉得自己僭越了。我居然对掌管生死的阎王产生了悲悯心?轮得到我去可怜堂堂阎王吗?

想到这里,我急忙摆手示意。

我:“咳咳,我只是在胡说八道,你不要理会我这等疯话。”

陆沉却仿佛因我之言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陆沉:“即使如你所说,我只能目送那些曾与我命运相交的人走向既定的终点。放在从前我也不甚在意。但经过大圣提点,我可能需要重新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了。”

在瘴气即将涌出蛇精所在的山谷之前,陆沉率先向庄内走去,我急忙跟上他的步子,心中满是好奇。

我:“陆沉,是不是我让你改变想法了?还有还有,我们这一路同甘共苦,情谊深厚。你要不要考虑向我透露,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取到真经?”

陆沉原先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才意有所指地出声调侃。

陆沉:“大圣的人情越欠越多,是已经想好如何偿还,还是不打算还上了?”

被他一语中的,我脸上微微泛热,连忙岔开话题,用金箍棒指向远方那轮缓缓沉落的夕阳。

我:“陆沉,那个什么……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落日格外美丽啊?之前在驼罗庄看到的太阳,总像是裹着一层灰尘似的。”

陆沉:“确实很美。能和大圣一起欣赏这美景,也算是一段难忘的经历了。”

煦暖的余晖里,我们两人的身影被斜斜拉长。我们肩并着肩,缓缓地走下山去。

❈大电音寺❈

西行途中历经磨练,一行人终于抵达大电音寺山门之外。

众人走上灵山之巅,瑶草琪花,紫芝香蕙,只见香风缭绕于宝阁珍楼间,林下排列着各位僧众。

回顾这一路,非三言两语能说清,但此刻我心中只有一个声音,终于要取得真经了。

整理衣冠后,我和蓝三藏被召进这宏伟的殿堂。径入山门,眼前不见如来真身,依然是一片白光,声音似从九天之外传来。

如来:“九九归真,八十一雕已满。此番皈依,秉我迦持,授以无上真经。”

我:“多谢如来!”

金光闪烁,真经于虚空浮现,经文成墙,最终化作经卷,落在手中。

我心中激动之情在接住真经后,稍有平复,合掌舒身,朝上礼拜,谢过如来,将经卷交由蓝三藏过目后,将它们收好,领经而去。

如来:“你师徒几人,一路西行,斩妖除魔,如今取得真经,甚有功果。而随行几位神兵倾力相助,亦是功德宏远。故为汝等加升大职正果。”

功名与授职接连念出,天音入耳,佛光涌现。

我沐浴其中,沿途回忆如潮水般涌现又消逝,回溯到初到此地之时,却猛然一惊。

这一路和他们相处太愉快,我几乎忘了,我求取真经的目的,其实和蓝三藏是不一样的。

初来乍到时,那个神秘缥缈的声音告诉我取得真经才能回到现世,现在功德圆满,我是要离开了?

如来:“斗战胜佛,上前来吧。”

思绪被突然打断,功德已封,我却恍然若失。这一刻,我开始不舍这个时空里的一切。

而最舍不得的,是在我身边,一路走来的人。

我心中纠结,但脚步不受控地缓步上前。佛光加持,我头脑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周身事物浮云般散去,眼前竟然出现一首诗。

一卷真经识天意,两番蝶梦幻若空。
随光触夜临奇域,消尽前尘续始终。
西行永忆偕歌笑,有幸凭肩赴雪风。
证得如今心似月,云崖从此任穷通。
未料劫波沉复起,三洄潭影去来鸿。
悲欢长恨须皆命,不悔相知又相逢。

❈尾声剧情❈

恍如一梦,我回来了。

身边有人走来走去,工作人员小跑着对接,道具组搬着箱子路过。

我回到了光启市第一届work—kingband大赛后台,进入西游世界前,我正在查看彩排视频。

好像谁也没发现我离开过,时间凝滞不动,只有我经历万千,心中百转千回。

定神环顾四周,眼前都是我曾最熟悉的东西,

电子设备、灯光话筒,现在一看,竟然都有点陌生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来到侧台,等待主持人报完幕就上场。

心脏因为接近音响,随着节奏鼓动得好似地动山摇,我闭眼深呼吸。

??:“预祝演出顺利。”

我辨别出这个低沉的嗓音,睁眼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那是我熟悉的身影。

陆沉:“我会在台下离你最近的位置,欣赏你们的表演。”

我:“那……演奏到副歌部分,陆总可要跟着我们一起唱哦。”

work—kingband大赛,曲目内容当然也和我们的工作息息相关。

看着我势在必得的笑容,陆沉扶了扶眼镜,点头答应了我的请求。

陆沉:“如果我能跟得上的话。但如果我跟不上你们的节奏,也会在结束后第一个站起来鼓掌。”

说罢,陆沉示意我看向他的手中,我看着他手中两根略显违和的泡沫荧光棒,笑起来。

我:“那时候我一定一眼就能找到你。”

吵吵嚷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熟悉到能分别辨认属于谁的脚步靠近,我的同伴也做好了准备,来到我身边。

猫哥:“你学学(ID),一点都不怯场。实在不行,你喝一瓶藿香正气水?别在台上晕过去了。”

郝帅:“那是我想学就能学会的吗?十五天速成一个新乐器已经是赶我上架了好不好!”

李满满:“再大声点,我们都不用收音设备台下就能都听到了。”

猫哥:“就是就是,省点力气待会好好表现。”

李满满:“来,我们最后一起打打气,手都伸出来!”

上一支乐队的表演接近尾声,眼前几只手逐渐交叠,手的主人全部看向我,那一道道信心满满的目光,让我眼睛发酸。

但此刻不是该落泪的时候,迅速深吸一口气,我调整好心情,将手搭了上去。

我:“开心地在舞台玩就好,走吧!”

所有的手在尾音落下后高高抬起,而距离舞台,仅有一步之遥,为这一刻,我们筹备了许久。

和身边的人相伴走向灯光之下,所有的视线都聚焦于此,过往跋涉的艰辛于此刻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波澜不惊的心境。

因为我知道,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哪条漫漫旅途,一直有人与我同行。

有爱指引,所以前路如何,我都将无所畏惧。

循此长旅,直到我们与浪漫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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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低节律

物品详情

把回忆做成永生花,永不凋谢,永不背拂。

专属记忆

尝试着在打字机上打出“I LOVE U”,打完后才发现陆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微笑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