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幻境❈
身体终于反应过来,我惊恐地看向陆沉询问他怎么办,可他竟然无动于衷,只是平静地打开电脑,开始扫描资料。
窗外城市的场景如积木般倒塌,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旷野,放眼望去路面都是令人窒息的沙色。
两旁的树疯狂而扭曲地向上生长,像要把天地间所有的空隙都占满。
我:“不对,这不是那个梦吗?!”
那一天我出外勤,突然倾盆大雨,恰好遇到陆沉,在他车上睡着后做的梦吗?!
同样的车,同样的闪电,同样的风沙,同样的旷野,什么都没有变。鸡皮疙瘩顿时爬满全身,心跳如鼓。
难道我现在也在梦里吗?!
冷静下来,先冷静下来。我拼命压下跳到嗓子口的心,闭眼再睁开眼,可周围的画面没有任何变化。
皮质沙发的触感是那么真实,我甚至能听到陆沉的呼吸声,这不是梦。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脑海中冒出了这样一个荒谬的念头。
这里不是梦,也不是现实世界。
那会是哪里?陆沉知道吗?可无论我怎么询问,哪怕生气地抢过他手里的电脑,他始终沉默不语,甚至脸上还有一丝悠闲和快意。
他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反常?!
然而我已经没时间去思考这些,我的冷静也维持不住了,因为我清晰地记得在那个梦里,接下来,车就会冲出悬崖。
巨大的恐慌席卷而来,我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如果这里不是梦,人会不会真的死掉?
没有人能给我答案。我只能控制住颤抖的身体,在颠簸中摸索到驾驶座,用力踩下刹车!
和那个梦一样,车没有半点停下的趋势,仍在飞速向前!
无论这是哪里,我都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神已经趴在我耳边开始倒计时,我气得用力砸了好几下方向盘。
忽然的,我想到了一个方法。如果不能把车停下,那把车玻璃砸了不也能逃出去吗?!我被这个想法鼓励到了,重又冷静下来,满车寻找救生锤的影子。
我:“在这里!”
哗啦——我握紧双手用力砸向车窗,车玻璃应声破碎,碎片划过手腕时留下轻微的疼痛。
失去了阻碍的劲风迎面扑来,灰尘呛得我眯起眼睛。现在跳出去一定会摔伤,但是没办法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活下去。
我:“陆沉,来不及了,我们得跳出去!”
我把救生锤递给他,让他也砸破后面的车窗。
可他只是好奇地看着我,脸上是探究的神色。不管了!我一把拉过陆沉的手。
对即将到来的疼痛的恐惧让我闭上眼睛,咬紧牙关,跃出了车窗。
紧握的那只手很温暖,我渐渐变得没那么害怕了。
然而预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风声刹那间停住了。不仅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我感觉自己仿佛处在一个真空的环境中。
我惶恐地睁开眼,却望见了湛蓝的天空。车、悬崖、沙地……不复存在。
我:“……?!”
陆沉的眼中却有一抹艳色流转而过,不出一秒,我们就站在一家咖啡厅里,深夜时分仍是人声鼎沸。
我:“怎么回事?为什么四周霎那间全变了?!”
我用力捏了下自己的脸。
我:“好痛!”
我终于可以肯定,这不是梦,也不是现实世界,而是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
店员:“想喝点什么?”
是我和陆沉初见的那间咖啡馆,我站在柜台前,店员小姐微笑着等待我的回复。
我:“我……”
店员:“我们的新品拿铁,可以尝尝看哦。
顾客:“还是卡布基诺吧,谢谢。”
我还没回答,身后就传来其他顾客的声音。我这才发现,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我身上,而是在我的身后。
店员:“好的,请您稍等。”
她难道看不到我吗?我在店员面前挥挥手,她还是没有反应。我忍不住寻找陆沉的身影,发现他坐在靠窗的桌边。
他的眼瞳中是绵延不绝的鲜红,映在我的眼底,带来一种被灼烧的错觉。
我:“你能看到我吗?”
陆沉:“我可以。”
我:“可是他们看不到我,似乎也听不到我的话。”
陆沉:“进入幻境的人,只能与中心人物说话。”
幻境。这两个字在我心上轻轻敲了一下。
我:“幻境?”
陆沉:“那是一种虚假空间。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制造出的。”
我:“你是说,现在是假的?”
陆沉:“嗯。”
我:“那刚才在车里,也是假的吗?也是你制造的幻境?”
陆沉:“这是我的天赋之一。”
我:“幻境……”
我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好像一切突然之间说通了,可又更加让人疑惑。
我:“中心人物又是什么意思?”
陆沉:“幻境的制造者,或者幻境中事件的主人公。你可以和他们对话。也就是现在的我。”
我:“那别人呢,听不见?”
陆沉:“嗯。准确的说,他们都不是真实的。只是让幻境看起来更真实的存在。”
我:“可你为什么忽然要将幻境展示给我?而且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会一直以为那是个噩梦。”
我终于抓到了问题的关键。陆沉垂眸喝了一口咖啡,液体的波纹模糊了他紧抿的唇线。
陆沉:“你可以闯入为别人构筑的幻境,也拥有打破幻境的力量。”
我:“诶?你说……我?”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陆沉直到他不知怎的,露出了一种类似于释怀的表情。
陆沉:“Pristine的事,也顺利解决了。
我说得没错,没有我的帮助,你走出了一条更好的路。
所以,如果以后我们因为一些原因站在对立面,我不希望你连对手都不了解。”
对手。他说的是那样果断直接,我没有听错。
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以后可能成为对手?”
我脱口而出。明明我有很多问题可以问,比如我究竟拥有什么力量,比如我该怎么打破。但此刻我像只能听到这个词。
陆沉:“你不想和我成为对手吗?”
他没有回答,也问了我一个看起来好像是最关心的问题。
我:“我……当然。即使你说以后不会再帮我了,我也依然把你当成重要的朋友。认定的人,不会改变。我不希望和朋友站在对立面。”
陆沉:“这世界上人与人的关系变幻莫测,也许今天是朋友,明天就是敌人。
今天是知己,明天就是陌生人。
我当然希望我们不会有那么一天,成为对手。但一旦成为对手,就需要对等的实力。”
我:“所以你才让我了解这一切?”
他点点头,然而不知为何,看着他微笑的脸,我忽然觉得他其实不是这样想的,他一点都不希望我了解这些,我甚至觉得我离得远远的,才是他希望看到的。
仿佛我一旦靠近了,就会看明白很多事,包括他不曾对我袒露的部分,而他似乎,会害怕。
陆沉:“幻境虽然是虚假的空间,但它带来的真实感往往让人难以分辨。尤其是当你有所渴望的时候。
一旦这份渴望被幻境制造者了解,那这个人就会迷失其中。将幻境认作现实。这就是幻境的力量。”
我:“相当于一种精神控制?”
陆沉:“如果没有足够的警惕与毅力,是很难打破的。”
我:“那我刚才是成功打破了吗?”
陆沉:“你虽然拥有打破幻境的力量,但打破幻境,不能仅靠力量。有的幻境并不危险,甚至和你的日常生活并无不同。
你需要先辨认出它是幻境,找出其中的破绽,才可以打破。
第一个幻境,你并没有辨认出它,但求生欲让你的力量爆发。
第二个幻境,你意识到了它的存在但还没有找出其中的破绽。
第三个幻境,你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它。
如果你能打破第三个幻境,我会把这些资料全部还给你。”
我:“第三个?”
我细细想着他的话,第一个就是刚才的车,第二个应该就是现在,第三个……哪里还有第三个呢?
陆沉:“不着急,你还有时间去发现它,打破它。”
说完,他便抬起头,望向咖啡厅某一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有一台电视机,挂在墙壁上,里面正播放着一部老电影。
是我们初遇时看到的那一部。
我记得当时正好播到女主角被仇家找上门,恶战一触即发。很巧的是,现在屏幕上也正好播到这一幕。
我突然想到,如果说幻境中的一切都是由制造者制造的,那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也反映出了制造者的内心世界呢?
比如外面从不停的雨,比如浓重如墨的夜色,比如这家小却温馨的咖啡厅,比如这部好像一直没有机会看完的电影。
我转过脸看向陆沉,他靠在椅背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电视屏。这对他来说,似乎是难得的放松时刻。
这么想着,我也放松下来,与他一起沉浸在电影里。
电影就快进入到结局,大爆炸产生的火光泛出屏幕,笼罩着陆沉的脸。
我以为这次一定能看到结局,然而“啪”的一声,电视机的屏幕暗了。不仅仅是电视机,整个咖啡厅的灯光都灭了。
陆沉:“看来是停电了。”
可是,这里不是幻境吗?难道不应该由幻境制造者自由控制的吗?
我:“你为什么不让自己看完呢?”
黑暗里,我听到了自己很轻很轻的问话。然而过了好久,久到我以为陆沉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同样也是很轻很轻的回答。
陆沉:“可能,不想在这里看完吧。很晚了,我们走吧。”
我们安静地并排站在屋檐下等车,雨仍在下咖啡厅木门上的风铃在风中叮当轻响。
陆沉:“想到破解的办法了吗?我还是摇了摇头。”
我:“这里和现实世界没有区别,我目前还没有找到破绽。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吗?”
陆沉:“可以。”
滴滴——不远处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出租车在小巷口缓缓停下。
我:“那我就先走了。你怎么回去?”
陆沉:“我家不远,可以走回去。”
我:“你带伞了吗?这个雨看起来一时半会不会停。”
陆沉:“没有。只是小雨,没关系。”
我:“不行,淋湿会感冒的。”
我跑回店里,很幸运的是,店里还有一把多余的伞,我把那把伞递到他面前。
我:“就是小了点,你将就用用。”
陆沉有些发愣,望着我手里的伞,迟迟没有接过。
陆沉:“你下了车也需要。”
我:“可我只要走很短的路,你不一样。”
趁他分神,我把伞往他手里一塞,转身跑向出租车。雨点落在头顶,清凉却没有湿意。
我忽然停下脚步,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我:“不对,我没说自己要回家,也没有打车,怎么会有车来接我呢?!这是不是就是这个幻境的破绽?”
身后的汽车突然在这一刻启动,轮胎划过路面,溅起霓虹色的水花,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避,却发现周围的夜色全消失了。
只有身后秦女士家门口的柳枝迎着风摆动,发出沙沙微响。
我:“第二个幻境,结束了吗?”
陆沉:“结束了。”
我:“所以破绽是那辆出租车吗?”
他迟疑了片刻,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那破绽是什么呢?我并不明白。
窸窣声响传来,陆沉从资料堆中抽出一张泛黄的信纸。
然后将剩下的都递给了我。
我:“可是我还没有打破第三个幻境……”
陆沉:“那不重要了。我的目的只是这封信。”
我顿了顿,伸出手去。没想到陆沉把信纸展开放在最上方,也交到我的手中。
陆沉:“如果你害怕遗漏什么,可以确认这封信的内容。”
我:“嗯,谢谢你。”
这是一封感谢信,是小朗向一位被称为知更鸟的匿名人士道谢,不知什么原因未能寄出。
据信中的只言片语,知更鸟曾在小朗刚刚离开育达书院的那段日子,资助过他与秦女士。
信的最后写道:“如今我通过其他受助者了解到您的真实身份,比起帮助我们,希望您更保重自身的安全。”
真实身份,保证安全。这些词句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我看向陆沉。
我:“这位知更鸟……”
陆沉:“是我的母亲,她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我:“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
他停顿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抚过信件折起的页。
陆沉:“不过从这封信件看来,并不是那样。我其实不了解自己的母亲。”
陆沉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目光却在信件上停留得久了一些,似怀念,似自责,又似抗拒。
我将信仔细地原样折好给他,有种冲动让我开口。
我:“但我想,她一定是个善良又执着的人。你看,信中说很多人都受到过她的资助,长达数年。”
我抬起头,还想说些宽慰的话,却被陆沉的眼神定在原处。
那是一片浓重的虚无。
陆沉:“或者,她是想赎清某种罪孽。哪怕那些罪孽其实与她无关。”
陆沉似乎意识到什么,摇了摇头。
陆沉:“别在意。”
我摇了摇头,还想说点什么,抬起头时,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背影已经走远。
我翻着手中的资料,一页、两页、三页……忽然的,停了下来。
纸张的触感与我在秦女士家里感受到的完全不同,这些泛黄的纸张摸起来滑腻,也脆弱。这才是旧纸应该有的样子。一瞬间,许多被我忽略的细节涌入脑海。
踩起来并不踏实的灰色地砖,抓不住的相框,离开秦女士家时突然变化的天气……
有一个答案浮现在心中,我忍不住朝陆沉的背影喊——
我:“陆沉,我知道第三个幻境了!是秦女士的家对不对?!我从一开始,就已经进入了你的幻境!”
话音落下,眼前便是一片白茫茫,整个天地都散发出轻盈的光,我忍不住闭上眼,再睁开时,我发现自己站在路边的屋檐下。
天空下着小雨,再往前走,就是秦女士家。
我:“我们……是回到现实了吗?所以其实我根本没和秦女士见面?”
陆沉:“你见到的是我制造的幻境。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和秦女士见过了。那些话,是她告诉我的。”
我茫然地点点头,心情复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他不会帮我,可最终这些资料还是由他交给我的。
陆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我一直觉得他温柔莫测,可偶尔又会觉得他的温柔似乎来自对一切的不关心、不在意。
然而就在刚才,我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他,相反的他。
忽然,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个噩梦……不,应该说,那个幻境。现在想来,那也是陆沉设下的吧。
那个被推下水池,却不曾挣扎的男孩,那个浑身是血站在大雨中的少年……
我不可避免地在想,他是怀抱着怎样的想法设下了这样的幻境。
不论里面发生的事情是否真实,我直觉般地相信着,加诸于他身上的那份痛苦是真实的。
陆沉撑着伞,陪我走去地铁站,一路上,我翻看着手中的文件,有一张纸大概是没有与其他的对齐,险些滑脱出来。
我接住了,却发现是另一张蜷缩的泛黄信纸,上面满是娟秀的墨水字迹。
信纸:“小朗,真抱歉,这张信纸有这样多的折痕。
我的儿子近来对折纸很感兴趣,家中各处纸张都遭他蹂躏。他尤其擅长折小动物,我托他折了一只知更鸟随信寄去。
他知道我爱待在房间里,将做完的纸鸟放在屋外窗沿上就离开了。不知不觉,他已经长得那么高。
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话。谢谢你上一封信的关心,我生活得很好,希望你与我的孩子都永远健康平安。”
日期比陆沉刚才那封要早,信件落款是知更鸟。这是一封从前的回信!
也许是时间太久了,我已经感受不到上面附着的情感。
可是眼前仍出现一张温柔的笑颜,女人看着她在窗沿下做手工的孩子,情不自禁地写下了这些话。
陆沉没看到有这样一封回信吗?我停下脚步。
我:“陆沉!”
陆沉停了下来,看向我。
我:“这里还有一封知更鸟的回信,你忘记了。”
陆沉:“回信?”
我:“对。上面……好像还说到了你的事情。你看。”
这次迟疑的人变成了陆沉,他伸出手来,将它接过。
可他接得不牢。一阵风吹过去,将纸张从松散的指尖带走。
我:“啊!”
翻过护栏,掠过树梢,未来得及追,我眼睁睁地看着它落在河面,很快沉了下去。
我:“我晚一点放手就好了……”
陆沉:“是我没有拿稳。不要紧,我也没有那么想要知道上面的内容。”
我深呼吸一下,有些紧张地看向他。
我:“但是我看到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讲给你听陆沉一怔,随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陆沉:“好,以后吧。”
我:“嗯,以后。”
以后,会是什么时候呢?
我们望着水面,直到纸页的最后一个角也消失不见。
??:“未婚妻,你有什么东西掉到水里了吗?”
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答话了。
我:“不是……”
??:“哦,那你应该是又在助人为乐了。”
一个发型异常整齐的银灰色脑袋凑到我的身边
我:“查理苏?!”
查理苏看着涟漪微动的水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出手机。
查理苏:“吉叔,请一队打捞人员到三乡路来。对,现在。”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短短几分钟内,河道上出现了数艘拉着大网的汽艇。
一个黑衣人从网中的落叶和瓶罐之中捡出已经看不见字迹的信纸,交到查理苏手中。
然后同样在几分钟之内,整队人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查理苏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向面色没有丝毫波动的陆沉,递过湿淋淋的纸张。
查理苏:“专业人员做这种事,速度会更快。”
陆沉:“感谢查先生的帮助。这里是支票,打捞人员和设备的费用你可以填在上面,送到万甄集团前台。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查理苏的紫眸暗了几分,动作潇洒地褪下手套,与他虚握一下。
查理苏:“既然你认识我,看来她有提过我的事。”
陆沉:“我不会勉强她说起不愉快的经历。”
查理苏:“未婚妻倒是和我说过,在公司不愉快的经历。”
啾啾——
忽然,一阵异响打破了看似彬彬有礼,实则莫名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
我:“什么声音?”
查理苏:“是我的闹钟,再过两个小时入驻仪式就要开始了。我怕你堵在路上,就提前来接你了。
这位先生怎么走?需不需要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家?”
陆沉:“我的车就停在那里。”
陆沉向街边示意一下,那里停着一辆典雅的黑色轿车,我从没见过。
我:“好少见,你自己开车。”
陆沉:“嗯。难得有这个机会,想坐坐看吗?我送你去会场。”
陆沉的口吻中带着一丝温和的征询。
查理苏:“这可不行。听起来你不经常开车,不太安全。”
查理苏摇摇头,向旁边摊开手掌,立刻有一位黑衣人将一块大大的黄色贴纸放在他手中。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新手上路。
查理苏:“这张新手上路贴纸送给你,不用谢。黄色和你的车,还算搭配。”
陆沉:“和你的车却未必。你停车的地方看起来并不是车位。”
我们三人一齐向旁边看去,“咔哒”,骑着摩托车的民警打出一张黄色罚单,贴在了黑金跑车的窗户上。
而跑车停的地方虽然有着白色粉末画出的方框——
我:“噗,这是不是谁家小孩玩跳格子,画的轮廓啊……”
查理苏的表情静止了一秒,随后他耸耸肩。
查理苏:“能让你笑得那么开心,这张罚单的价值已经升华了。希望交完罚金,我还能留着它。
好了,未婚妻,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