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层的办公室内，陆沉站在落地窗旁，望着那辆停在小巷口的车。原本只是想看风景，却意外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两条充满距离感的短信唤起了他的好奇。他索性打开感官，观察起来。他看到女孩似乎是哭了，又听到有人在安慰她，然后，女孩转过身抱住了那个人。

陆沉轻轻微笑。她会愿意依靠别人，很应该，很正常。

陆沉掏出手机，一句未发送的话安静地躺在与女孩的对话框中。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当时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打下的。

他按下删除键，光标快速向前移动。他发现自己在删除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犹豫和迟疑，更谈不上生气或伤心。

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或许可以叫作“羡慕”的感觉，把胸口撑得很胀。

在窗边看了很久，直到敲门声将他唤醒。

周严：“老板。Pristine面料断货的问题查到了。那家工厂的厂长，是陆霆的人。”

陆沉点点头，回到办公桌前。

周严：“看样子他对Pristine打翻身仗的事还是耿耿于怀，居然准备了这一手。只是害惨了设计部。

已经联系到了一家新的面料商，说是能尽快生产。只不过交付时间可能会晚一些。您看是否需要给 小姐送过去？”

陆沉：“不需要了。”

不是不用了，而是不需要了。周严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却什么都没问。

周严：“好的。另外，原先的面料商给采购部发了邮件，说我们的设计师有联系他们。他们对于毁约的行为十分惭愧，愿意再加紧生产一批面料给到我们。”

陆沉：“陆霆那边有什么动作？”

周严：“提出要和我们竞价，想把这批面料也吃下来。”

陆沉：“开价多少？”

周严：“五倍。答应竞价，赢了，就是花高价买稳定，亏损自己掏。输了，Pristine出问题，影响您在公司的口碑和声誉。

看来他不惜代价也要破坏您的竞选。是让采购部直接拒绝吗？”

把原先的合同往桌上一扔，陆沉转过椅子。

陆沉：“不。让采购部和他竞价。”

周严：“您要把面料都吃下来？可这个价格实在太——”

陆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周严：“是。”

周严应了下来。他知道老板一定有原因，但在竞选关键期，这无疑是更危险的举动。

周严：“我明白了。您心理价位最高是多少？”

陆沉：“十倍。”

陆沉转过身，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周严却听到了熟悉的前奏。

陆沉：“我对小打小闹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