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碎片❈

-故事梗概-

我与陆沉在小镇调查,在教堂目睹了诡异的洗礼仪式发现艾薇林通过印章操控民众意识。她企图用灵魂碎片控制我,反被陆沉将计就计。

回收灵魂碎片时,女希突然出现夺走碎片。危急关头,一阵游戏音效响起,我失去了意识。

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挣扎醒来时,朦胧的晨光从帘隙间流淌而下,正落在我手边。

尽管大脑还有些昏昏沉沉,我还是努力起了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凉风扑涌而来,天色依旧阴沉,但好在,没有下雨的迹象。

昨天的见闻还是让我有些在意,想了想,打算出门看看。而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时,我发现陆沉也已经起床。

他正从套间的小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陶瓷咖啡壶。抬眼和我四目相对时,窗外天光恰好落进他温润眼瞳,笑意便从其中漫开。

陆沉:“要试一试新煮的咖啡吗?”

我点点头,和陆沉一起走到桌旁坐下。他拿过一只咖啡杯,绸缎般的棕褐色液体注满瓷杯,又被轻轻放回我面前。

我:“那就谢谢这位到哪里都不忘喝咖啡的咖啡星人啦!”

陆沉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醇厚香气在舌尖化开,方才的昏沉与困倦似乎也都随之消散。

我:“不愧是你煮的咖啡,感觉一下子清醒了!”

陆沉:“是昨晚睡得不好?”

我又埋头喝了好几口咖啡才抬眼看他,又点了点头。

我:“有点,做了好多梦呢。有些是我们昨天经历过的,也有一些是完全陌生的。但我想了想,或许会像我在车上做的梦一样,这些梦在现实里也有对应的地方……”

这么说着,我讲了几个尚且记得的梦的片段——模糊的歌声、朦胧的教堂、深红的零碎光影。而一旁的陆沉安静地听着,眼里多出几分认真。

我:“……所以,正好今天没什么事,我打算出去走走看看,没准能有什么新发现。你呢,今天有什么安排?”

陆沉身体微微前倾,柔和的晨光便从他肩上倾泻而下,将我们一同笼罩其中。

陆沉:“今天的出行计划介意加上一个旅伴吗?”

我很是惊喜地点了点头。

我:“当然不介意!不过……你才刚来到这里,不应该有很多事要处理吗?”

见我有些犹豫,陆沉露出一个不用担心的温和笑容。

陆沉:“南部家族习惯将最重要的会谈安排在客人抵达的第三天,避免受到舟车劳顿的影响。至于今天,比起参加一些无关紧要的接待活动,我更想和你一起。”

既然如此,我就笑着点了头。在简单吃过早餐后,我和陆沉一起出了门。

清晨的街道,还笼着一层似有若无的雾气,已经有人仔细地清扫着街道,昨夜的疾风骤雨不能在这里留下一点痕迹。

钟楼的指针到了九点,钟声荡过长街,几乎是在最后一声响落地的同一时间,所有店铺都整齐划一地拉开了卷闸门,开始营业。

这应该也是艾薇林治下的其中一项守则,只不过——

我:“这么多店铺,怎么里面一个年轻人都没有?就算要去训练,按照昨天看到的训练方式,应该总会有人被淘汰离开。那之后,应该会回家工作才对?”

陆沉:“那些无法通过考核的士兵,或许不一定能回家。”

我愣了愣。被训练营淘汰,又不能回家,那那些被淘汰者最终的归宿会是……

心头忽然一紧,我下意识看向陆沉,他仍看着眼前的沉默长街,声音与神情都平淡。

陆沉:“不止年轻人,从庄园走到这里,我们没有看到过一个孩子。”

确实是这样。不止是店铺里的工作人员,几乎我们一路走来见到的每个人,年龄都在中年以上。

除此之外,根据这两天的观察,我们发现,这里建筑设施的类型也十分单调。

没有缤纷的糖果玩具、没有彰显个性与自我的时尚橱窗,甚至没有供人群放松的公园草坪。这里只有满足基本需求的店面,比如食品店和药店。

整洁、利落、沉肃、有序,却唯独缺少生气。

小镇不大,我和陆沉很快便走遍,正当我们商量着是否要去稍远处看看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音乐,其间还夹杂着稚嫩童声。

我和陆沉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一同循着声音走去。

走过几个街区、拐过几个街口,一条林荫道忽然出现在眼前。两侧行道树枝叶繁茂连缀成云,而道路尽头,矗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教堂。

墙体厚重,立面是黯淡的灰色,有好几处留下了被火焰灼烧后的深黑瘢痕;饰有繁复浮雕的尖顶刺向天空,更显出一种冷峻的威严。

几个女人怀抱着不停啼哭的婴孩,步履匆匆越过我们,也往教堂的方向走去。而我们离教堂越近,那阵乐声与歌声也越发清晰。

在管风琴、钢琴与唱诗声中,我们在教堂门前停下,我看向陆沉,那双若有所思的红色眼瞳也同时望向了我。

陆沉:“要进去看看吗?”

我:“当然。”

跟着向前涌动的人流,我和陆沉走进了教堂,在角落的空位坐下后,我们继续观察起教堂内的情形。

厅堂内人影错落,他们都穿着黑白两色的衣服,神色肃穆,十分有序地依次坐在祭坛下方的一排排长凳上。

最前排坐着的是几对怀抱婴儿的中年夫妻,他们正仰头看向饰满洁净花朵的祭坛,祭坛上烛火摇曳投下片片阴影,落在他们彼此之间。

而祭坛一旁、正前方的高台上,一队身着白衣的孩童正在牧师的指挥下合唱。

曲调明明悦耳,可孩童们的吟唱却让我有些毛骨悚然——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孩子们的表情居然一模一样,甚至笑时扬起的弧度都相同。

他们的眼神也有些奇怪,全然没有孩童的天真好奇,只是麻木地注视着前方的指挥师,像是设定好的机器人,抓取命令、严格执行。

一曲终了,牧师向神像躬身行礼,身旁人递来一只木盒,牧师接过打开,而其中,是一枚暗红色的印章。

暗红色的印章,上面镌刻着许多繁复的纹饰。而我看着它,却依旧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还有一瞬的心悸。

稍稍平复后,祭坛上牧师正挥挥手,示意坐在第一排的人们上前。而那父母们也都十分顺从地纷纷起身,在祭坛前排成一列整齐的队伍。

我:“他们要做什么?”

陆沉:“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要参加受洗仪式。”

我:“诶?我还以为这只是人类的仪式,原来血族也有吗?”

陆沉:“只有少数家族才会有这个传统。”

我:“血族血族……应该不会是把洗礼用的水换成血吧……?”

明明是句玩笑话,而陆沉听了,却真的轻笑一声,十分坦然地点了点头。

陆沉:“几百年前的确是这样,不过后来觉得这样有碍观瞻。就把血液换成了各种红色的物件,譬如草莓、鲜花、石榴籽……

将它们围成椭圆形的小圈,再将接受洗礼的孩子放入圈内,颂念祷词,就算是完成了仪式。”

我:“噢……确实还是改过后好,听起来反而变得很有意思,也很有血族特色。那你的家族呢?你出生的时候有什么仪式吗?”

陆沉:“陆家没有这样的仪式,不过也的确有一些家族传统。”

我:“是什么?”

陆沉:“新生儿出生后,会被抱到老宅庭院的石柱之间。”

家族的长辈会呼唤婴儿的名字,然后静静等待风声。他们认为,风能够回应呼唤它的灵魂。若是风声平稳低缓,就预示着他的一生会安稳美满。风声急促,则是波折与挑战的象征。

我看向眼前的陆沉,想象着那时的风声,温情得让人感到与这个血色的家族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我:“那我猜,回应你的风声是刚开始急促,后面平稳低缓,直到结束。”

我认真地说着,也认真地看着陆沉,而他先是愣怔一瞬,很快便有笑意在眼底化开。

陆沉:“嗯,你的祝福,我收到了。”

也是这时,几声清脆的铃音从祭坛上传来。

我们将视线转回台上,果然如陆沉所说,牧师在示意队列最前方的人上台,准备受洗仪式。

红色丝绸在台上铺展开来,婴儿被放入玫瑰花瓣、草莓和玛瑙之类的红色物品中央,到这里还和陆沉的叙述一致。

但之后却多了几个步骤,牧师手持印章,盖在婴儿的后颈上,示意父母接过被盖章的孩子。

旁边的牧师则戴着白色的手套,从桌上的天鹅绒盒子里挖出一团透明的膏状物,轻轻抹在婴儿的后颈上,也就是印章所在的位置。

牧师:“这几天注意些,不要让孩子碰到水。等到七天之后,这个印记就会彻底融入皮肤,终生陪伴着他。这是伟大而贤明的家主对你们的馈赠。”

话音未落,父母便开始诚惶诚恐地点头,随后抱着孩子站在一旁,此后的全程都目光低垂神情虔诚。

洗礼很快结束,但就在这时,身着黑衣的军队从教堂门口鱼贯而入。

天光从神像头顶倾泻而下,照亮他们腰间冰冷的枪械。黑衣军径直走到台上,摘下手套,一个一个缓慢地打量着,不时拍拍婴儿的脸。

他们没有收敛力道,甚至在婴儿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红痕,父母却视若无睹,什么也没有说。

军靴缓慢而沉重地叩响,被黑衣军审视的男女都面色惨白,把头埋得更低。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无限延长,他终于停下脚步。

黑衣军:“这个资质不错,可以作为后备力量培养。”

说罢,黑衣军的手下立即接过了孩子,父母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仍维持着怀抱的姿势,不知所措地看着军官。

黑衣军:“你们的孩子已经被选中为家主效忠,你们可以走了。”

那对父母慌张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母亲更是扑上前去,想冲破持枪军官的阻拦,哀求着让她再看孩子一眼。

黑衣军:“啰嗦,能侍奉家主可是无上的荣耀,不要不识好歹。”

像被什么关键词唤回理智,男人猛地拉住了自己的妻子。半晌,女人才挪动脚步,退回原地,眼神已是一片茫然的空白。

相同的步骤还在执行,又有几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被黑衣军带走了。

失去孩子的父母们呆立在原地,脸上是痛苦和狂热交替浮现的复杂神情,但直到黑衣军最终离开,也没有一个人再反抗。

至此,仪式正式结束,牧师扬起手臂,所有人都齐齐地站起来,异口同声又虔诚地念出那句熟悉口号——“为了血族”、“为了家主”。

之后,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但我没有动作。看到印章时那一瞬的心悸似乎总是提示着我,还有疑问没能解决。

我看向台上,牧师正低头擦拭着印章沾染的油彩。我拉了拉陆沉的衣袖,示意他朝祭坛方向看去。

我:“刚才那个心悸的感觉很熟悉,印章和我似乎存在一点联系。如果可以近距离看一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台上的牧师又拿出一方绢帕,把早已洁净如新的印章又重新擦拭一遍,再放进盒子里。看他仔细而虔敬的神情,我有些犯难地皱起眉。

我:“只是牧师这么重视印章,恐怕不会轻易离手……”

说话间,牧师带上装有印章的盒子,就要离开教堂。陆沉和我对视一眼,很快拉起我的手,同时压低声音。

陆沉:“我们跟上去看看。”

我:“好。”

我放轻了脚步,和陆沉一起,跟着牧师出了门,一路穿过草坪。而就在这时,牧师忽然停住了。

他在原地停留片刻,疑惑地拍拍衣袍,像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又转身准备折返。

要是他再返回教堂,那恐怕更难拿到印章……我不由得拉紧了陆沉的手。

我:“陆沉,怎么办,他要回去了。”

陆沉:“不用着急。”

只见牧师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匆匆离开了。

陆沉走了几步后停下,弯下身从草丛里捡起了一个看上去十分眼熟的盒子,而打开后,居然就是那枚印章。

我:“这是怎么回事?”

见我很是惊讶的样子,陆沉笑着冲我眨了眨眼睛。

陆沉:“很细心的人偶尔也会弄丢东西。”

他眼里藏着一点狡黠的神采,就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小得意。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牧师的一瞬停留,应该就是因为陆沉使用了幻境。

我不再犹豫,把手放在印章上,闭上眼,开始发动天赋。

一阵熟悉的力量感应传来,眼前,也随之浮现出一幅记忆画面——

昏暗的房间里,一名红裙女人正缓缓催动力量——随着她的动作,流转汇聚的光团从她胸前涌出,室内立刻被夺目的白光照亮。

我的视线瞬间被光团吸引。是了,那种强烈的似曾相识、似乎与我有所链接的感觉——就是来自那光团。

而不等我再仔细去琢磨,那红裙女人已经转过身来,果然,就是如今的南部家主,艾薇林·科姆。

她一手控制着光团,另一只手轻巧一挥,一枚印章便出现在她掌心,接着她的手指环绕几圈,从光团中引出一缕流光,将其注入了印章。

回忆结束,我睁开了眼。既然我感觉到了链接和熟悉,那么光团的真面目也呼之欲出……

可为什么那光团会在这里,而被注入力量的印章会因此具备什么功能?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时间心事重重,再抬起头时,正对上陆沉关切的目光。我晃晃脑袋,努力理清思绪,把刚才看到的场景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

我:“……就是这样,要是能知道印章的作用就好了。”

陆沉思忖片刻,把手伸了出来。

陆沉:“在我手上盖个印章试一试。”

我:“什么?不行,我们对它还一无所知,不能让你冒险。”

陆沉摇了摇头,他神色平静,语调也同样波澜不惊。

陆沉:“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刚才那个牧师不是说过吗,七天之内不能碰到水。那就说明印记是可以被清洗掉的。”

他的眸光温柔,又有无声的笃定,逐渐抚平了我的担忧。

那就试一试吧,我相信自己,更相信陆沉。我朝他点了点头,拿起印章,深吸一口气,把印章盖在他的掌心,又飞快地移开。

我屏住呼吸,紧张地观察着陆沉的神情变化。他微微皱起眉,眼睛半阖,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我:“感觉怎么样?”

陆沉:“意识里好像多了一道声音,要我无条件为家主奉上我的忠诚。像是咒语一样,不断重复。”

他说得很慢,低垂的目光有些失焦,眼睫时而轻轻颤动,像在仔细感受着那道声音,同时又在努力地保持自己的思绪。

陆沉:“这样看来,科姆家主很有可能获得了某种特殊的力量。然后藉由印章作为媒介,控制了民众的思想。”

弄清楚其中端倪后,我连忙找来湿巾,抓住陆沉的手掌,要帮他擦去掌心的印记。陆沉笑着,垂眸看我,任由我动作。

擦拭几次后,印记果然不见了,我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太放心,索性又换了一张湿巾,一边继续擦拭,一边思考他说的话。

我:“也就是说,被艾薇林注入的这一股力量,作用是会影响人们的思想。同时,我又对它有着十分强烈的熟悉和链接感……”

说到一半,我顿了顿,忽然想起之前似乎并未有契机仔细告诉陆沉有关我身上灵魂缺损的事。

于是趁着这次机会,我将相关的事情和信息都如数告诉了他。

我:“……所以我猜想,艾薇林拥有的那股力量里或许有我的灵魂,应该就是我缺损的其中一部分。而这应该就是我之前明明没有来过、却莫名梦见这里的原因……”

陆沉听着,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思忖片刻,他又开口。

陆沉:“想要查清楚事情的原委,或许还是要从科姆家主的身上入手。”

但现在看起来,这是她保守的秘密,还与她的统治密切相关,恐怕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我们正身处她所掌管的地域,如果贸然发生冲突,风险很大。

陆沉刚刚当上家主,各方势力都在密切关注他的行事风格,南部家族的实力不容小觑,又主动抛出了合作的橄榄枝,避免冲突才是上策。

一瞬间,有无数想法与担忧划过我的脑海。想了想,我还是将它们直接说给了陆沉。

我:“所以我有些担心,要是因为调查和她有冲突,会影响血族对你的支持。”

陆沉:“你的事情才是最高优先级。”

这可不行,我摇头反对。

我:“你的事情同样重要,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要承担本可以避免的损失。”

陆沉看着我,笑了起来,他又抬起手,安抚地揉揉我的头发,眼里有几分动容。

陆沉:“不用担心,对现在的我而言,科姆家族的支持没有那么重要。”

我:“为什么?”

陆沉:“因为我在如何管理血族的议题上,有了新的想法。”

我正想追问,门内又在这时传来了牧师焦急的问询声,看来不能再多逗留。陆沉借助幻境将印章放回祭坛后,我们便先一步离开了这里。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又多逛了几个地方。

既是平常的散步,也希望搜集到一些其他信息

渐渐我们发现,艾薇林简直就像是教堂中那枚盖在婴孩后颈的印记,无处不在。

哪怕是想维修家门口的路灯,也要提交申请表,落款旁边写着忠于家主的誓词,如果能附上曾为家主奉献的事迹,还可以优先处理。

而为了奉献,有人主动开一家售卖艾薇林雕像的店铺,但也有人会去声讨,说家主这么伟大,你却把她刻得比国际象棋还要小。

这里的人都沉浸在同一种思维里,亲眼目睹后,才发觉远比我想象的更可怕。

隔天早上,我们收到了艾薇林送来的晚宴邀请函。

当晚我挽着陆沉,走过长长的红地毯,尽头的侍从为我们推开厚重的门,一线亮光逐渐扩大,我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水晶吊灯,墙壁下方环绕着金边雕花,都折射着璀璨的光芒。厅内人潮涌动,笑语声和杯盏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他们衣着光鲜姿态舒展,表情也鲜活,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到力量的影响,可能是科姆家族的高层,又或是来自南部之外的血族贵族。

正思索着,有个身穿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向我们走来,朝陆沉扬起手中的酒杯。

???:“陆先生,好久不见。”

说着,他又自顾自地笑了。

???:“不对,现在应该称呼您为陆家主了。”

陆沉举起酒杯,和他轻轻相碰,同样微笑着致意。

陆沉:“林医生近来在神经学研究方面的成果也令人瞩目。”

林医生:“陆家主谬赞了,这位想必就是您的爱人()小姐吧?”

对方笑着转向我,不着痕迹地打量几秒,伸手递来一张名片。

林医生:“幸会,我是林岚,这是我的名片。”

我:“很高兴认识您。”

我接过他递来的名片,抬眼时,发现他脸上笑意更深了。而他看着我的目光看似温和有礼,却隐约又让我觉得有些怪异——

是一种隐秘的探究意味,这让我很是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再抬头时,他已经收回目光,继续和陆沉寒暄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错觉。

从三言两语的交谈中,我大概知道,这个人以前听命于陆沉的父亲,曾在他的手下办事。

不过他本来就是南部家族的人,离家几年后收到科姆家主的邀请,这才离开陆家,返回南部,为自己的家族效力。

陆沉的目光在名片上停留一瞬,似乎颇为赞赏地笑了笑。

陆沉:“南部家族首席医师,看来科姆家主非常信任你。”

林医生脸上的笑意未减,依然像寻常寒暄那样回应着。

林医生:“这是要感谢家主的提携。家主事务繁忙,我能做的也就是将她的身体照顾得更仔细些。”

说话间,艾薇林也走到了我们身边。她先是看向林医生,轻轻敲了敲杯沿。

林医生对着艾薇林礼貌地颔首,随即看向陆沉,略带歉意地一笑。

林医生:“抱歉,已经到了要为家主准备养生汤药的时间了。和您聊天非常愉快,我先失陪了。”

林医生很快离开,艾薇林举起香槟,向我和陆沉致意。

酒杯相碰的清脆声响后,她缓缓开口,询问陆沉对于之前合作提议的看法。

陆沉晃晃手里的酒杯,眉梢微皱,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

陆沉:“南部家族的繁荣,可不是单凭一次不正式的谈话就能达成的。”

艾薇林的表情凝滞一瞬,扯了扯嘴角,又恢复到那个得体的笑容。

艾薇林:“这是自然。任何伟大的事业,在实现的过程里难免会遇到许多不合时宜的阻碍。”

但我始终相信,只要我们联手,那些微不足道的障碍,一定会为您让路。陆沉只是不置可否地扬扬眉。

陆沉:“是吗?”

艾薇林:“我知道您有绝对的实力和魄力,能带领血族寻回曾经的荣耀。但总有些看不清形势的血族,想要在您面前找一些存在感。我很愿意为您效劳,肃清我们血族内部的杂音。”

看起来,艾薇林很着急想要借陆沉的名义直接动手、铲除异己。

而陆沉显然也听出了其中艾薇林的私心。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把空了的香槟杯放回侍者的托盘上,才悠悠开口。

陆沉:“你想让所有血族用同一种声音说话。”

艾薇林忽然笑了,她丝毫没有压抑自己的笑声,带着某种理所应当的自得。

艾薇林:“您的声音就是血族的声音,这样有什么不好呢?”

陆沉不再回答了,他表情淡然,看不出有什么明确的反感,或是赞同。就像这些天他一直表现出来的中立态度一样。

这些天的见闻不受控制地浮现在我的眼前,她的治理看似稳固,却是以扭曲民众的认知与情感,剥夺他们的自由为代价。

这时,我看到陆沉递给我一个眼神。

我想起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们说定的计划,我会假装质疑艾薇林,让她抓住我的“把柄”,再观察她接下来的应对行动,看来表演的时机到了。

我:“这样当然不好!”

谈话忽然被打断,艾薇林有些惊讶地望向我,陆沉也转过头,脸上故意流露出一副无奈又只能纵容的神色。

我:“出于恐惧,人们束手束脚,只能做些最简单的工作。压抑的氛围和严苛的规则,剥夺了他们的活力,还有对生活的期盼。

他们效忠于你,却开始审判彼此……而这一切,明明都不利于这个地方的发展。”

大概从没被人这么当面驳斥过,艾薇林脸上闪过一丝愠色,朝我冷哼一声。

艾薇林:“这只是些微不足道的东西。”

我又想起教堂里孩子的哭声、父母的眼泪,这样不顾人伦的律法,始作俑者却无动于衷。再开口时,语气中的不忿更带上一点真心。

我:“把年幼的婴儿从亲生父母身边夺走,也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吗?”

艾薇林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正要发作,又瞥了一眼陆沉,还是对我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艾薇林:“这是我们南部家族内部的事情,就不劳()小姐费心了。”

说完,便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呼唤家主,艾薇林一下便收敛了脸上愠色,她神色自如地朝我和陆沉举起酒杯,略一点头。

艾薇林:“抱歉二位,我先失陪一下。”

看着艾薇林走远了一些,我才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我:“她应该没有察觉吧?”

陆沉:“不会,因为你刚才并不像在表演。”

指间传来绢帕柔软的触感,是陆沉在帮我擦拭手上的酒液,我这才意识到,刚刚因为情绪激动,酒液洒在了手上。

礼服也沾到了一些,还需要处理,我和陆沉说过之后,就暂时离开他身边,先去洗手间整理灯光辉煌灿烂的晚宴上,陆沉独自站在宴席旁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艾薇林再次出现,向他递来一只香槟杯。陆沉顿了顿,还是接过,杯子随即被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声响。

厅内不时有视线投向艾薇林,像在讨论着什么。而艾薇林视若无睹,只是看着陆沉,自得开口。

艾薇林:“刚刚在宴会厅外抓到两个北部家族来的探子。一百万英镑,想买通门口的守卫,他们倒是很舍得下本钱。

只可惜遇上的是我的人。这身边亲近的人,还是要完全忠诚于自己,您说是不是?”

陆沉将目光转向她。事情正在往他和女孩所计划的方向进展。

陆沉:“家主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艾薇林看看陆沉已经空下来的身侧,神情有些惋惜。

艾薇林:“您和()小姐的关系这么亲密,如果她与您不是一条心,恐怕……”

她故意留下一个似是而非的结尾,陆沉眉梢微挑,做出被勾起了几分好奇的姿态。

陆沉:“哦?家主有什么高见?”

见陆沉被说动,艾薇林立即接过话头,语气十分急切。

艾薇林:“我能感觉到,()小姐身上有巨大的潜力。如果陆家主希望她更“忠诚”一点,我可以帮忙。”

陆沉打量着她,脸上带着笑意,眸色深处却已经冷了下来。

他轻敲杯壁,垂下眼帘,掩去其中细微的变化。

陆沉:“好啊,我也有些好奇,科姆家主会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女朋友更忠诚。”

但艾薇林没能看出他表情中的端倪,只当是陆沉首肯,于是满意地笑了。

艾薇林:“那自然是能让您满意的。”

热闹喧嚣的人声里,杯壁相碰的声音仍然清晰可闻。合作达成,陆沉看向难掩得意的艾薇林,唇角微勾,笑意却未达眼底。

两人约定,三天后的晚上,陆沉会带女孩出现在庄园后的广场上。

我从洗手间回来时,艾薇林刚好从陆沉身侧离开,陆沉向我点点头,看来计划应该进展得比较顺利。

回到套间,我们在小客厅坐下。夜色已深,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雨,雨滴落在玻璃上,水渍边缘映出模糊的光晕。

听陆沉简单介绍完两人的约定,我看向他的眼睛。

我:“在对方的地盘上,这样做确实有一点危险,但也已经是相对的安全了。只要我有机会接触到碎片,就能做到很多。”

陆沉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握住我的手,神情依然平和而笃定。

陆沉:“与其将它看作险境,不如把它变成一个我们可以利用的契机。”

他的眼里多了些我读不懂的色彩,但覆在我手上的掌心却如往常一般温暖。那我当然可以相信他。

到了约定的当天。进入广场之前,按照我们商量好的计划,我暂时装睡,而陆沉把我横抱起来,向前走去。

我的心情仍然忐忑,身体因此也有些僵硬。这时,我忽然感觉到发丝被轻轻碰了碰,耳畔传来陆沉温柔的声音。

陆沉:“就当是将要做一场梦。等到天亮的时候,我会叫醒你的。”

陆沉的手臂有力地揽住我,每一步都很沉稳,令人安心的苦艾香气包裹过来,我也渐渐放松、放缓呼吸,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陆沉看了看双眼紧闭的女孩,掩去眼里的眷恋和笑意,稳步走向广场。但那里等待的人除了艾薇林,还有一群黑衣士兵。

他在原地站定,开口时声音冰冷。

陆沉:“我倒是不记得,除了科姆家主,我还约了这么多士兵。”

艾薇林眉梢挑起,故作夸张地笑了几声。

艾薇林:“陆家主稍安勿躁,我这也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毕竟,我要保证我们的安全。”

陆沉只是冷淡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回应。

两方遥遥对峙,陆沉先转过身去,将女孩放在一旁的长凳上,小心地为她调整成更舒服的姿势。

借着此时背对艾薇林的时机,陆沉的手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红眸骤然暗了下来,幻境开始无声无息地铺展。

在无人察觉到的角落里,几个士兵原本望向这里的眼神逐渐迷离。

陆沉接着曲起手指,指节在另一只手的掌心轻轻扣了扣。

完成这个过程后,他才站起身来,从容地看向对方。

陆沉:“时间宝贵,直接进入正题吧。”

艾薇林似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她向前一步,姿态充满迫切。

艾薇林:“当然,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艾薇林抬起双臂,催动起体内的力量。

很快,璀璨的光团再度浮现,将整座广场映得亮如白昼。

光团缓缓升空,飘到女孩的正上方,化作一缕细流,将纯净的力量灌注到女孩的身体里。

就像一株植物萌发的细长而脆弱的枝条,力量经由空中的路径缓缓流淌,渐渐建立起一条似有若无的脆弱链接。

艾薇林面上一喜,连忙催动光团,试图抽离出那条细流、让力量回到自己身体里。

但意外的是,方才还十分顺利灌注进去的力量,居然遭遇到一股强大的阻碍,根本无法抽离。

艾薇林一连尝试几次,都失败了,她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喃喃出声。

艾薇林:“怎么会失败……”

这时,一旁的陆沉忽然手腕一转,眼底亮起红光,而艾薇林也在这时惊恐发现,那枚本在自己体内的碎片,竟然不受控地飘往女孩方向。

她开始疯狂挣扎起来,周身白光暴涨,可眼里的红色却逐渐退去。终于,她挣脱了陆沉的束缚,强行将碎片收回体内。

但这也暂时耗尽了她的力量,她向后踉跄几步,脸色苍白。缓过气后,艾薇林愤怒地瞪向陆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陆沉先淡淡笑了。

陆沉:“怎么,想要第二次作案的盗贼,因为露出了破绽,所以恼羞成怒了?”

艾薇林顿时僵在原地,惊疑不定地看着陆沉。

风声变得嘈杂而混乱,一片枯叶在空中无力地盘旋,即将落在女孩发间时,被陆沉的力量轻轻挡开。

陆沉:“我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操控她。”

艾薇林轻蔑地冷笑一声,像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笑话。陆沉却面不改色,平静地揭穿了对方的图谋。

陆沉:“没猜错的话,你身体里的那一块属于她的灵魂碎片能力并不完全。你邀请她来这里,又说服我与你合作,就是想拿到更多碎片吧。”

陆沉后退几步,不动声色地挡在女孩身前,眼里血色也越发浓郁。

陆沉:“可你不该,打她的主意。”

艾薇林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个饶有兴味的笑容,脸庞隐没在暗影里,透出几分阴冷。

艾薇林:“真是遗憾,既然你拒绝合作,那就没办法了。处理干净!”

可身后的士兵却久久没有行动。艾薇林猛地回头,正准备发怒,陆沉却轻笑一声,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鲜明,也格外讽刺。

陆沉:“能力不完全的碎片,想要完全操控他们的思想,应该要借助一些别的手段吧。比如,一个被盖在脖颈后的印记。”

惊讶逐渐攀上艾薇林的侧脸,又化作惶惑和恐惧。陆沉勾了勾唇角,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口。

陆沉:“你说,如果我把他们的印记洗掉,会怎么样?”

艾薇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艾薇林:“你……你怎么会知道?”

陆沉不再回答,他抬起手,所有士兵颈后的印记便同时消散。

那些光点像一面早已颓圮的墙壁上簌簌剥离的尘埃,无声无息地散在风里。

短暂的迷茫过后,士兵的眼神忽而聚焦,脸上的麻木与偏执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清醒的怒火。

他们愤怒地看着昔日无比尊敬的家主,一步一步逼近。

控制人们的思想、肆意抢夺大家的孩子、抹平一切个性与自我、将人们对血族的忠诚异化为对她一个人的服从……

用非人的训练折磨那些年轻人,又在利用完后将他们一脚踢开、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他们诉说着对艾薇林的积怨,质问着艾薇林究竟把他们当成子民还是棋子。

积压已久的控诉和愤怒从士兵胸腔里迸发出来,他们的尾音微微颤抖,像是经年压抑的悲鸣,汇成一片汹涌的声浪。

艾薇林下意识后退几步,很快她反应过来,在原地站定,怒不可遏地从咬紧的牙关里挤出一句威胁。

艾薇林:“你们这些卑贱的平民,是想造反吗?”

士兵们也早已不再惧怕,他们不约而同举起枪,将枪口齐齐对准了艾薇林,十数把枪管,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艾薇林抢先出手,其中一名士兵跪倒在地。但其余人仍愤怒着,他们没有丝毫恐惧,继续包围了艾薇林。

如果是全盛时期,仅凭几名士兵不足以让艾薇林陷入被动,但刚才和陆沉的对峙损耗了她大部分的力量。

渐渐地,艾薇林有些力不从心起来,只剩下色厉内荏的威胁和最后的挣扎。

艾薇林:“别过来!你们这是死罪!”

士兵们一拥而上,艾薇林不得不召出体内碎片,再汇聚自己残余的全部力量——这是她最后

的一击,磅礴力量化成光幕,挡在她身前。

攻击尽数被光幕反弹,士兵们被弹开的流弹击伤,一个个倒下。见状,艾薇林得意地仰起头,放声笑了起来。

下一秒,笑声戛然而止。

艾薇林:“你——”

艾薇林瞪大了眼睛,神情里满是不可置信,骤然来袭的痛苦让她发不出声音,时间的流动仿佛变慢了,她迟疑地低下头。

她的胸口被一道深红的光刃贯穿,她的血液与生命正从那道贯穿的伤口中奔涌而出、离她而去。

艾薇林想转过头,再看一眼杀死自己的人,但对方显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胸口的刃果决而缓慢地在她身体里转过一圈。

她清晰地听见血肉翻搅的声音,而那枚碎片跌落在地面上,也变得暗淡无光。靠谎言维持的尊崇坍塌了,自己的肉身原来也这样脆弱。

陆沉:“盲目崇尚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既然选择了这么做,就要做好承担代价的准备。更何况,你要伤害的,是我的人。”

艾薇林再也无法支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没了呼吸。

陆沉没有急着转身,而是仔细地擦拭着手指。长夜将尽,在晨光中女孩看向他时,便可以不用看到这个夜晚留下的血迹。

周围彻底恢复了寂静,这时,他听见女孩小心翼翼的声音。

我:“天亮了吗?”

陆沉:“嗯,感觉还好吗?”

陆沉转过身,女孩正坐在长椅上,冲自己用力地点头,像在示意自己放心。陆沉便也跟着露出一个笑容,目光也染上了些许暖意。

听到陆沉的回答,我才总算放下心来,就在艾薇林将力量探入我体内的时候,我也暗中放出一些力量去与她对抗,抵消掉她对于印记的控制。

配合陆沉对她力量的消耗,所幸是成功的,在那之后,我的耳朵里全是血族的哭号,就像是灵魂碎片储存的记忆作用于我身。

直到现在,对于这个世界的感知才重新回来了,我从长椅上起身睁开眼,恰见到陆沉来到我的身边。

他抬起手,掌心上,一块晶石外形的东西像是感知到我的注视,慢慢亮起来,散发出一圈璀璨而斑斓的光晕。

在没有了他人力量的阻挠后,那种熟悉与链接感更为明晰,它应当就是我的灵魂碎片。

于是我伸出手,灵魂碎片迟疑着,也慢慢向我靠近。

一种奇妙的链接在我与碎片之间慢慢建立起来,我能感觉到它是如此明亮、轻盈,向我靠近的过程温暖得像一个拥抱。

就这样,那团光晕顺着链接向我靠近,眼看就要融入我的身体。

可就在这时,天色忽然阴沉、周围也蓦然风起。

身后,传来一阵诡异的细簌声响——

陆沉:“小心!”

陆沉立刻将我拉到他的身后,而就在我刚才站立的位置上,竟骤然长出了一丛满是尖刺的漆黑荆棘!

一个虚影在荆棘中浮现,灵魂碎片也被那团虚影吞噬,光芒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女希!意识到的一瞬间,那道链接被硬生生切断,我一时间有些失神。

而那荆棘很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我这一瞬间的走神,径直朝我刺来——

电光石火间,陆沉的眼眸亮起锐利妖冶的深红血色,只是眨眼,空中荆棘便尽数化为齑粉。

紧接着,又有无数荆棘出现,似乎源源不尽。陆沉抬手,深红色的光瞬间将荆棘包裹

虚影索性放弃了那部分被陆沉控制的荆棘,召唤出了更多——它们肆意蔓延缠绕,将我和陆沉围住。

荆棘再次向我袭来,这次,祂瞄准了我的眼睛。我想调用天赋,可不知为何,在祂面前,我体内的力量竟完全不听使唤。

眼看着荆棘马上就要洞穿我的眼睛,就在这时——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忽然蒙上了一层错落光影,模糊中我看到有许多像是马赛克一般的方块明灭闪烁着朝我涌来,又将我淹没。

在彻底失去意识、坠入黑暗之前,我的耳边,竟忽然传来了那阵熟悉的、Plotopia启动时的悠扬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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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低节律

物品详情

把回忆做成永生花,永不凋谢,永不背拂。

专属记忆

尝试着在打字机上打出“I LOVE U”,打完后才发现陆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微笑地看着我。